矛矛木

Roxanne

夏天的风(上)

一个互相套路的故事。




初秋的风已带了些萧瑟凉意,但和满目的绿作斗争还是显得苍白无力。太阳已经快一周没有露头,天灰暗阴沉得好像要掉下块灰云。

这种天气最适合关灯看电影了。

会议室里的安静已经持续了快十分钟,刘昊然盯着窗外树枝数叶子,手指无意识敲着桌面,一会儿竟有些昏昏欲睡。

 

“那就抽签,”坐在桌子最那头的会长扫视一圈,“有意见的举手。”

没有动静。

“那就这样。”五分钟后他拿出几个小纸球,扔在桌子中央,“我抽了啊。”

闭眼,伸手,展开。

看会长一副吔屎了的表情,在座的各位心下了然,齐刷刷低下了头。

 

 

“刘昊然——”

被点名的人猛然惊醒,抓抓头发站起来。一抬眼发现全场都在盯着自己,刘昊然艰难地咽了口吐沫。

事情是这样的。学校校庆歌会,要求学生会必须出节目,可演出的事宜全部由学生会负责,所以这事儿没人愿干。讨论了半天的结果是抓阄,一抓抓了个五音不全的副会长刘昊然。

“可我还要布置……”

不等他把话说完,大家七嘴八舌说起来:“没关系我们可以帮你!”“昊然加油,我们给你摇荧光棒!”

场面一度十分混乱。刘昊然的小虎牙好像要把嘴角扯烂。

 

 

“节目定好了,你得弹琴,还得唱歌,《夏天的风》。”

刘昊然心想我三百年没摸过琴了,三天后就是演出我词都不一定背得下来,您还让我唱歌,这岂不是作难*我嘛。

刚要开口挣扎,眼睛向下一瞟,看见会长亮着的微信聊天界面,备注是“白敬亭”。

“你琴要是弹不了的话我找个人帮你,是音乐系的大三学长,钢琴十级,可以让他来教你。”

您都这么说了,那我肯定弹不了啊。

 

“啊……那就麻烦这位学长了。”刘昊然一副为难的样子,努力收住虎牙。

“那下午你来琴房,我介绍你俩认识。”

“好哒。”

 

心情大好的小柴犬蹦蹦跳跳回到宿舍,决定睡一会儿起来洗个澡。

结果一睡睡到两点。

吴磊扒着床边喊他:“昊然,昊然!起床啦……你电话刘昊盐!这谁……陌生号码!陌生人的电话!”

刘昊然迷迷瞪瞪睁眼,抓了外套下床,边穿鞋边接电话。

电话里传来陌生的声音,低沉温柔:“你好……刘昊然吗?”

被念到名字的那位眨了眨眼,没听出来这是谁,疑惑地“嗯”了一声。对方显得很有耐心:“你好,我是白敬亭,若昀应该跟你提过我——我来教你弹钢琴。我现在在琴房,就在这等你。”

 

 

五分钟后,白敬亭好笑地看着门口一只气喘吁吁的小柴犬。

来人头发乱糟糟,有几绺翘起来。眼睛亮亮的,外套拉链拉到一半,咧着嘴傻笑,露出尖尖的小虎牙。总之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。

 

刘昊然激动刘昊然兴奋刘昊然恨不得跑圈欢呼。

白敬亭像棵挺拔雪松立在钢琴边,穿着一尘不染的黑色风衣,衬的一张精致小脸愈发白皙干净。

然后雪松动了,朝着他走过来。雪松在他面前站定,低头把他的外套拉链拉到顶头。

我。靠。

刘昊然就那么看着近在咫尺的白敬亭。他比自己低一些,差一个发顶,一低头就能看到他挺括的眉骨、纤长的眼睫、晶莹漂亮的眼睛。

他用修长的手指给自己拉拉链,又带着笑伸出手:“刘昊然你好,我叫白敬亭,很高兴见到你。”

刘昊然大脑当机,下意识握住外套拉链,上面还残留着他手上的暖意。颤巍巍伸出手,握住他的。第一次痛恨自己咬指甲的坏毛病。太幼稚了啊喂!

 

白敬亭转身在钢琴前坐下来,拿出iPad调出谱子:“《夏天的风》是吧?若昀告诉我了。我弹一遍你感受一下,可以跟着唱。”

说完他就把手放在琴键上按下,流畅灵动的音符于是流出。

刘昊然坐在他旁边,看着歌词硬着头皮唱。他唱的确实难听,没几句在调上,但白敬亭也不笑,始终低着头认真弹琴。

好容易一遍结束,刘昊然战战兢兢地抬头,等着白敬亭嘲笑他。但白敬亭只是揉揉肚子说好饿,让刘昊然赶快认谱,教会他好吃饭。

我刘昊然怎么能让心上人饿着?!

“其实我会一点钢琴,”刘昊然挠挠头,接过iPad,“只不过好久没弹了有点生疏,剩的时间不多了我怕弹不下来,所以才麻烦你。”

 

 

白敬亭笑了笑,若有所思地“噢”了一声,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让刘昊然弹一遍试试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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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作难:河南方言,为难的意思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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